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托爾斯泰夫人的說不盡

1910年10月27日,托爾斯泰給妻子留下一封信,在雪夜中靜悄悄地乘了一輛馬車,由醫生和女兒陪同,背著妻子秘密離家出走。途中一波三折,時年82歲的老人終於病倒,只好放棄馬車,匿名改乘火車,最後躺倒在阿斯達波沃火車站的站長室,一座紅房子裡。消息傳出後,家屬趕到了,朋友來了,員警來了,讀者來了,農夫來了,學生也來了。大家只想知道托爾斯泰的情況。

小站上有一列火車,在一個車廂裡,住著一位老婦人,已經好幾天了。她不時從車廂下來走向紅房子,人顯得疲憊、遲鈍,舉步維艱。她就是索菲亞,托爾斯泰的妻子。

數天前得知丈夫離家出走,一度精神失衡,企圖自殺。她與家人趕來,但被醫生和女兒拒絕進入站長室。理由是,怕刺激老人家。她只好繞著紅屋轉來轉去,不時敲一下窗子,讓女兒出來,詢問丈夫的病況。《新時代報》當時報導:“列夫·托爾斯泰的妻子給人的印象是病倒了。說話時全身戰慄,激動,聲音發抖。她哭了。使人打從心底裡同情她。她貼著列夫·托爾斯泰在裡面休息的房子走來走去,像一隻顫抖的小鳥,希望進入它的巢,裡面有它的至愛。”直至托翁進入彌留時刻,已經神志不清,才讓憔悴得幾成朽木的老妻進去。屈指細數,兩人已經共同生活了48年!

丈夫逝世後,索菲亞孤獨地生活。孤寂的日子使她有機會反省,

深感有必要說些什麼。她選擇了不再沉默,她要寫她的人生。寫出來,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。《我的人生》厚達千頁,1919年她逝世後,只有某些章節在俄國零散地刊登過。這部巨帙是根據她和托爾斯泰的日記、筆記、與親屬朋友的來往書信,以時間為線索整理出來的,所有原始材料還完整地保存著。這部資料豐富的作品一經面世,馬上引人注目。她寫得真誠、委婉,流露出豐富的內心世界。她對命運既有所意識,也企圖明白自己作為一個女性的原本性情。她忠於事實,直至使你感到不忍。她痛心地說:“我們分居地生活在一起。”但能夠生活在丈夫身邊,她感到驕傲,“這是我的使命,我的命運,我的目的,換句話說,這是上帝的旨意”。

索菲亞有著怎樣的一生?她一生共生下13個孩子,

另外數次流產,直到43歲還在懷孕,導致坐骨神經痛。13個孩子,養活了8個,她經歷過5個孩子夭折的傷痛。“我深深地愛著我的孩子們,直至痛苦”。她的一生就是為托爾斯泰無窮無盡地抄寫,無窮盡,就像一個透了底的水桶,永遠裝不滿。“《戰爭與和平》,我不知抄過多少回”。她的一生就是從早到晚為家務、為莊園事務忙個沒完沒了,總是挺著肚皮,無論遠近,及時趕到;管教越來越多的孩子,要組織馬夫、廚子、僕人等20多個下人的工作、生活,平息他們之間的不滿和爭執;還要為丈夫縫製衣服,他永遠不穿外邊製作的衣褲。孩子越來越多,開支也越來越龐大,而這個貴族之家,雖然擁有寬廣的領地,卻並非你想像中那麼富有,
要靠版稅來支撐,不時以馬鈴薯來待客。而丈夫呢,只關心她的肉體,對她的精神世界、她的疾病,對孩子們的撫養、教育、健康等置若罔聞。作為一個御醫的女兒,索菲亞從小在克里姆林宮長大,生活在圍繞著皇室的上流社會中,結婚後突然來到鄉間,進入一個小王國般的417公頃的領地,感到迷失。她很快發現,這種鄉村生活不是她想要的。但她必須直面現實,一絲不苟地盡著妻子和母親的職責。


當初列夫還是一板一眼管理莊園,飼養各種家畜,剪下羊毛送到莫斯科,種菊苣,事事親力親為。後來將這些事務逐漸轉移到索菲亞肩上,他就有時間去實現他的文學野心——“寫一部我們這個世紀的,有著歐洲本真的真正歷史故事”。

索菲亞全心投入到這部巨著的抄寫工作。不管情緒如何,身體狀況如何,是否疲倦,每天晚上去取他日間寫下的草稿,抄寫得清楚俐落才送回去。有些詞他只寫開頭一兩個字母,索菲亞就知道意思,給他完整地補寫到原稿紙上。次日早晨他再次增刪修改,往往又增加了數頁紙,午飯後她再取過來,重新謄抄一次。先後抄過多少回,已無法計算。哪些地方修改最多,哪些地方幾乎沒有修改,她最清楚。每天晚上雜務完畢,著手謄抄時,是她最美好的時刻。

一部書稿要修改7次。索菲亞向托爾斯泰念《戰爭與和平》,到某些段落,他痛苦得淚如雨下。平日無論置身何時何地,他永遠不快樂。你休想從他的照片或肖像畫中,

找到哪怕一絲半縷的微笑。你會懷疑他是否會笑。他在中寫道:“一個詩人把生活中最美好的東西提取出來,放到他的作品中去,這就是為什麼他的作品美,而人生並不美。”又說,“一個真正的詩人在痛苦中衰竭的同時,也燒毀了別人。”那麼,第一個被燒毀的,還不是近在身邊的妻子嗎?

外界對他們夫婦謠諑紛紜,對索菲亞不利。

索菲亞逝世前不久說:“我跟列夫·托爾斯泰共同生活了48年,但我不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。”作為他的妻子也不知道,還有誰能夠知道呢?但她畢竟知道極其重要的一點:一個偉大的藝術家,只有當他在創作的時候才是偉大的,一旦離開了筆桿,就與常人無異。索菲亞也是常人,同樣矛盾,火氣,嫉妒,最終還是通情達理,“當我意識到我在服侍一個偉人的時候,我就有力量承受一切。”

索菲亞的晚年生活孤寂,擔當著“惡神”和“剝削者”的罪名,忍辱負重,將屋子裡所有的書籍和物品進行了大盤點,詳細地做了厚厚的一大冊記錄,使絕大部分物件得以保存下來,故居得以保留當年的原樣。現在你去波里亞納,會看到書櫃裡面放著2.8萬冊各種語言、各種類別的藏書,看到牆壁上掛滿托爾斯泰家庭成員的照片、肖像畫、油畫,大廳裡放著兩架鋼琴,書房裡陳列著手稿、修改過的清樣、信件、聖像,書桌上擺設著燭臺、墨水瓶、座鐘等。在托爾斯泰的臥室裡,當年的生活用品如衣服、手杖、藥物等還在原來的位置,連他出走前熄滅的蠟燭還保留著。所有這些,都是這位偉大的女人“承受一切”的結果。這位尊貴的夫人,讓人明白了俄羅斯的偉大女性是怎樣的,什麼叫做“忍辱負重”。這不也就是索菲亞·托爾斯泰的魅力所在嗎?

“當我意識到我在服侍一個偉人的時候,我就有力量承受一切。”

索菲亞的晚年生活孤寂,擔當著“惡神”和“剝削者”的罪名,忍辱負重,將屋子裡所有的書籍和物品進行了大盤點,詳細地做了厚厚的一大冊記錄,使絕大部分物件得以保存下來,故居得以保留當年的原樣。現在你去波里亞納,會看到書櫃裡面放著2.8萬冊各種語言、各種類別的藏書,看到牆壁上掛滿托爾斯泰家庭成員的照片、肖像畫、油畫,大廳裡放著兩架鋼琴,書房裡陳列著手稿、修改過的清樣、信件、聖像,書桌上擺設著燭臺、墨水瓶、座鐘等。在托爾斯泰的臥室裡,當年的生活用品如衣服、手杖、藥物等還在原來的位置,連他出走前熄滅的蠟燭還保留著。所有這些,都是這位偉大的女人“承受一切”的結果。這位尊貴的夫人,讓人明白了俄羅斯的偉大女性是怎樣的,什麼叫做“忍辱負重”。這不也就是索菲亞·托爾斯泰的魅力所在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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