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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愛情,我在劫難逃


有些事情是可以遺忘的,

有些事情是可以紀念的,

有些事情可以心甘情願,

有些事情一直無能為力。

愛上你,卻是我所有的劫難。

初識F大裡混了四年的兄弟們,是新世紀的秋天,還記得那寂寞梧桐飄落的季節,使這所戲劇學院更添一份悲涼。回想四年間所有曾在我生命中來了又走的人,暫時或永遠的離別,帶上你我無數的憂傷,無法釋懷,無法遺忘。

尉,實在報導頭一天認識的,他中等勻稱身材,短得很清爽的頭髮,微笑時上揚的嘴角,還有一雙極為精神的眼睛。尉給人的第一印象都特好,或許這緣于他自然大方的談吐舉止,

當然,還有他從來不得罪人的脾氣。

我們一直聊到新同學陸續坐滿教室,直到看到楚湮。楚湮隨意地紮著馬尾,合身的米色襯衫和黑色長褲,俏臉上嵌著雙美麗卻無神的單鳳眼,和沒有弧度的嘴。楚湮確是個漂亮的女孩,眼神卻太冷漠。她的出現引來前面幾個男生的歡呼。後來的事實證明,導演系少有這麼夠味的女孩。楚湮的目光卻不在任何人身上逗留,徑直走到我身邊的空位,放下書包,旁若無人地坐下,不說一句話。她這種目中無人的表現從第一天就成功贏得了我的厭惡,一直延續到畢業,實在難得。無意中回頭看到尉的目光,於是我意識到,又一個男孩即將被殘酷地吞噬了。

剛開學就是軍訓,

我跟尉一個寢室,晚上寢室夜話無非是級裡的女生。導演系女生品質太差,看都不敢多看,於是我們開始了全級的“矮子將軍”選拔。經過幾夜的激烈辯論,楚湮榮獲第一碰不得美女,表演系的林遠宜榮登最受歡迎榜首。那天各路弟兄都各懷心事入夢。軍訓的十幾天,大家都樂得屁顛屁顛的。尉也如魚得水,樂不思蜀,每天晚上都有不同路的姑娘相伴長廊之中,羨煞我們這群形影相弔的孤獨守望者。教室裡難得一聚時的話題也總離不開各班佳麗與尉班長的風花雪月。整個樓面充滿了不羈的笑聲。與此同時,本人身邊那個座位卻一直是冷的。

接下來的幾個月,日子平淡無奇,真奇怪大一竟如此不堪忍受。只得在每天放學後叫著尉一幫子哥們出去練石器。

那時候心無牽掛,石器勝過尉好幾轉。尉那小子卻整天魂不守舍答非所問,漸漸地大家都知道班長心裡多了個影子,那些花花草草也one by one地say goodbye了,系裡幾乎所有的人都熟了,樓道上打不完的招呼,只有那個碰不得美人,班長從來沒開過口。

後來事情我記不太清楚了,主要是我認識了遠宜。遠宜跟楚湮是截然不同的類型,如果說楚湮是陶瓷裡的睡蓮,那遠宜就是陽光下的向日葵,熱火得能融化兩極。她身邊有的是拍肩膀的好兄弟,可偏偏佳人看上我這無名無財的小人物。米蘭·昆德拉筆下的湯瑪斯產生於einmal ist keinmal(德文,偶然一次不算數)這句話,或許我跟遠宜也是由偶然開始,然後回歸必然。

尉的偶然離開,遠宜的偶然出現,劇本的偶然完稿,我的偶然逗留……但是,如果我和遠宜相戀真是產生於偶然,我永遠都不能承受這樣的重。

認識遠宜是大一的結業禮之前。那時候大家都忙著準備各自的結業作業。為了應付畢業考,我在幾個月前開始構思一部戲,尉得知後大言不慚地說要一起進行,其實他只負責了部分劇情策劃(說部分還是客氣的)。表演系選劇本的那天,特派級花林遠宜到我們班來邀稿,遠宜來找尉班長的時候,由於班長的臨時外出造成我負責接待此美女的歷史性重大任務。彼時正值春暖花開之日,襯托著遠宜燦爛的微笑,於是我心頭一晃,劇本就理所當然地交到了大美女的手裡。為此我後來被尉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,

原因是我沒考慮到他的便捷,害得他不得不靠自己(其實我才是受害者)。此後,再有什麼劇本完工,總會被尉無情掠奪放到他枕頭底下晚上摟著睡白天抱著,再不容我染指以免我對革命的再次背叛。雖然我再沒有讓遠一的小小虛榮心得以滿足,卻正是由於這齣戲,我成功贏得了遠宜的芳心,大二之前的暑假我就快樂的告別單身了。

和遠宜在一起的日子是我在這所學校最快樂的時光,智者曰(尉自稱):快樂過度必然折壽。或是中了這愚人的蠢話,我和遠宜的快樂最終以悲劇不疾而終。然後重返自由,陪著尉等待他的幸福。

F大有個論壇,我到大三才知道這回事。因為尉跟我說他是在那上面真正認識楚湮。

其實算不上認識,因為楚湮從來沒有給我們大班長什麼回應,無論是論壇上的短信或是尉的“夜的傾訴”,只有一個結果,就是沒有結果。我想起以前夜歸寢室,總看見尉一個人站的陽臺上吹冷風,以為是什麼學習的事想不開之類,卻從沒一探究竟的打算。後來才明白是尉的E-mail總石沉大海,難免會垂頭喪氣。楚湮小姐在教室裡卻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,絲毫沒有任何表情流露。尉還是堅持每天寫一封電子郵件,一星期一次“夜的詩人”,只不過已經淡了悲喜。

我問過尉,誰不行偏找她,你金口一開,表演系的美女都排長隊,這是何必呢。尉從來不正面回答我,只是點上一支ESSE,起身關掉所有的燈。

她讓我想到愛情。

之後的《世界戲劇史》弄得我們頭昏腦脹,我和尉也再沒有對楚湮的事有過任何討論。還是經常在走廊裡遇見遠宜,她沒什麼改變,只是比以前胖了一點,我明白有人能夠比我更好地照顧她。她告訴我說她要走了,她母親安排她去法國學戲劇。我一直刻意避開遠宜的目光,就連她離開的那天,我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。遠宜坐上飛機的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陽臺上喝酒,還有遠宜喜歡Latte放在身邊。有一刹那我好像感覺到遠宜靠在我肩上跟我說她結業表演的構想。我嗅到一陣酸楚湧上鼻尖,然後瞬間滑落,和遠宜的幻影一同消融在無邊夜色中,我感到遠宜溫熱的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流進我的胸膛。那一刻,我才真正明白,遠宜帶走的。

尉和我的生活一如既往的重複著,尉所有的努力在楚湮的心裡仿佛擊不起任何漣漪。他們從來沒有過交談,也從來沒有目光交錯。臨近畢業之際,尉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,他放棄了給楚湮的詩,放棄了在楚湮的桌子上放純水,放棄了每天等在楚湮的宿舍樓下看著4樓那盞檯燈的熄滅,放棄了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。尉唯一堅持的,便是那每天一封的郵件,內容卻已趨於平淡。畢業之前的舞會,我和尉都沒去,尉兩眼發直地睡在床上,我買了一大堆原料學做Latte。我和尉用似乎平靜的語氣談彼此的未來,儘量避免各自心中最敏感的地方。然後我坐在尉的Vaio前幫尉打開那個只出不進的郵箱。

喂,一封新郵件。

刪了吧,又是廣告。

出於習慣,我沒有把信直接扔進垃圾箱。郵件裡宋題字讓人感覺不到溫熱。

一千零一的愛戀。

尉聽見我念的內容幾乎從床上飛身下來。楚湮……尉發瘋似的找衣服梳頭發,仿佛又回復了大一時的英雄氣概,然後他的身影伴著砰的一聲消失在宿舍。我想,尉是找到了他的愛情了。

所有的事情到這裡應該就結束了,除了幾封冰冷的郵件外,我再沒有遠宜的任何消息。畢業之後,我也和尉分道揚鑣了,楚湮是否在那第一千零一天褪去她所有的武裝,也不得而知了。我離開了這座忙碌又無奈的城市,然後一度在巴黎求學,卻再嗅不到遠宜的氣息。再後來,時間沖淡了所有曾有過的激情和刻骨銘心的愛戀,回想最初的壯志滿懷,好像真的老了,或許所有逝去的歲月和遠離的愛情也都不會再回來了。

永記我應該紀念又無能為力的,心甘情願卻只有無奈,你就是我所有的劫難
我和尉也再沒有對楚湮的事有過任何討論。還是經常在走廊裡遇見遠宜,她沒什麼改變,只是比以前胖了一點,我明白有人能夠比我更好地照顧她。她告訴我說她要走了,她母親安排她去法國學戲劇。我一直刻意避開遠宜的目光,就連她離開的那天,我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。遠宜坐上飛機的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陽臺上喝酒,還有遠宜喜歡Latte放在身邊。有一刹那我好像感覺到遠宜靠在我肩上跟我說她結業表演的構想。我嗅到一陣酸楚湧上鼻尖,然後瞬間滑落,和遠宜的幻影一同消融在無邊夜色中,我感到遠宜溫熱的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流進我的胸膛。那一刻,我才真正明白,遠宜帶走的。

尉和我的生活一如既往的重複著,尉所有的努力在楚湮的心裡仿佛擊不起任何漣漪。他們從來沒有過交談,也從來沒有目光交錯。臨近畢業之際,尉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,他放棄了給楚湮的詩,放棄了在楚湮的桌子上放純水,放棄了每天等在楚湮的宿舍樓下看著4樓那盞檯燈的熄滅,放棄了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。尉唯一堅持的,便是那每天一封的郵件,內容卻已趨於平淡。畢業之前的舞會,我和尉都沒去,尉兩眼發直地睡在床上,我買了一大堆原料學做Latte。我和尉用似乎平靜的語氣談彼此的未來,儘量避免各自心中最敏感的地方。然後我坐在尉的Vaio前幫尉打開那個只出不進的郵箱。

喂,一封新郵件。

刪了吧,又是廣告。

出於習慣,我沒有把信直接扔進垃圾箱。郵件裡宋題字讓人感覺不到溫熱。

一千零一的愛戀。

尉聽見我念的內容幾乎從床上飛身下來。楚湮……尉發瘋似的找衣服梳頭發,仿佛又回復了大一時的英雄氣概,然後他的身影伴著砰的一聲消失在宿舍。我想,尉是找到了他的愛情了。

所有的事情到這裡應該就結束了,除了幾封冰冷的郵件外,我再沒有遠宜的任何消息。畢業之後,我也和尉分道揚鑣了,楚湮是否在那第一千零一天褪去她所有的武裝,也不得而知了。我離開了這座忙碌又無奈的城市,然後一度在巴黎求學,卻再嗅不到遠宜的氣息。再後來,時間沖淡了所有曾有過的激情和刻骨銘心的愛戀,回想最初的壯志滿懷,好像真的老了,或許所有逝去的歲月和遠離的愛情也都不會再回來了。

永記我應該紀念又無能為力的,心甘情願卻只有無奈,你就是我所有的劫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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