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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花飄飛的日子


----獻給天堂裡的媽媽

(一)

五年前,一個雪花飄飛的日子。那一天,滿天潔白的雪花, 靜靜地,陪著我的親愛的媽媽,走向了另一個世界。

我的心中結了厚厚的、永遠也化不開的堅冰!

媽媽!女兒輕聲喚著您,您能聽到嗎?女兒好悔,悔自己總說學校太忙,未能常常陪在您的身邊;女兒好恨,恨自己親恩未報,讓飽經滄桑的您操勞到生命的終點,承受寂寞孤單……

媽媽,女兒不願相信您會離去,不願相信,真的!以前週末您總是精神煥發,在家等女兒至深夜,讓女兒盡享團圓的歡欣;而這一次,您卻早早地在大白天的正午,永遠地閉上了眼睛!女兒喊您,哭您,您一臉慈祥地聽著,卻毫無答應之意,您怎麼忍心?您平時那麼關心女兒,對女兒的生活細節總是問了再問,反復叮囑;可這一次,您是如此吝嗇,沒有言語,沒有微笑,女兒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啊!媽媽,您怎麼忍心?您平常最喜歡為女兒製造幸福,

讓女兒在你身邊,感受您無比的執著與堅強,聆聽您無盡的人生智慧;而今,您卻獨自離去,給女兒留下痛徹心扉的苦楚與悲傷,您怎麼忍心?

哀樂陣陣,思情綿綿。在女兒的心裡,天不再藍,水不再清。女兒心中的太陽落了,女兒心中的綠洲荒蕪了!

淚眼問蒼穹,哀痛誰人知?

(二)

又記起兒時,那個雪花飄飛的日子。

陰沉沉的烏雲壓著大地,如絮的雪花在寒風中肆意飛舞,冷不防順衣領溜入後背,讓人打一個寒顫。上小學的我,一邊詛咒老天爺,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家,盼著熱乎乎的土炕、香噴噴的麵條,還有媽媽溫和的微笑……

可是我沖到門口時,卻一下子傻眼了:鎖將軍把門!怎麼回事?媽媽您平時心細如發,

一向對時間記得特別清楚呀。稚氣的我,心中頓時充滿了不滿、委屈、失望。此時天色更暗了,地上的雪足有半尺深,從村東一家家問,可得到的只兩個字:沒有!我舉目四望,到處茫茫一片,我突然聯想到剛離世的本家爺——他是被生活逼走了的——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媽媽?!家裡一直就債臺高築,經常借米借面;我終於忍不住了,放聲痛哭……

後來您回來了,說在西頭三嬸家,有點急事。您很不解(我平時並非這樣),微笑著掏出手帕,替我擦淚,眼光裡有責備,但更多的是憐愛。我即刻放心,破涕為笑了。

看著夜幕中紛紛揚揚的雪花,上下飄飛,歡欣如美麗的蝴蝶。我長舒一口氣:是啊,媽媽,您是女兒的山,是女兒的天,您怎捨得離我而去呢?

(三)

而今,雪花又一次飄飛了。

伴著潔白的雪花,迎著撲面的寒風,女兒帶上最真誠的幻想,踏進了媽媽的門檻。喊一聲“媽”,一片沉寂!炕上沒有了媽媽的身影,只有相片上慈祥的笑容,還有寂寞中的老屋。女兒淚如雨下:媽媽,您去了哪裡?媽媽,您不能再看看女兒嗎?

媽媽,您走後的多少日子,女兒淚濕衣襟,徹夜難眠。您知道嗎?看著您不再手腳麻利地擦桌洗碗,您不再箭步如飛地趕集下地;您只能由別人扶著、拉著,從前屋蹣跚到後屋,甚至要由別人幫著縷頭髮、掀炕簾。女兒心中有多麼不忍和悽愴!您笑著說自己“上炕不容易,就像小孩一樣”,女兒把淚流在了心裡。您用幾十年煎熬,換來了兒孫的幸福,卻一點點消解了自己享受生活的能力!您想著女兒,

常常打電話問這問那,卻從不傾吐自己的苦水。媽媽,您有大海一樣的心胸,您將一切艱難都藏在了心中!

媽媽,女兒深深懂得,自己一直成長在您的天空裡:在您因多年忙碌而粗糙的雙手上,女兒構築了自己的家園;在您疲憊而溫和的笑容裡,女兒享受了愛情的甜蜜;在您絲絲閃亮的白髮裡,女兒暢飲了生活的佳釀;在您穿針引線的背影中,女兒迎來了事業的春天。誰言寸草心,報得三春輝?

寒風淒淒,憂思難忘。歲月悠悠,親情久長!

平凡、質樸的雪花,依然迎著寒風,飄飛著,飄飛著……我懂了,善良堅韌的媽媽,您就是美麗的天使,雖飄落無聲,卻用畢生的愛意,給世界帶來無限春的生機。(綠水一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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