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邂逅

三年了。三年後我第一次看到你,就在我的面前。
你胖了,臉也圓了些。連衣服的品位也有點改變。
唯一沒有變的只是看我時的眼神。
百分之三十的霸道,百分之三十的挑剔,百分之三十的甜蜜,百分之十的欲望。
我想對你說:嗨,你好。
可是我什麼都沒有說,只是對你微笑。
因為我怕自己一開口,就會說其實你長胖了。
而那樣,你會不高興的。
和過去一樣坐在電影院裡,這樣的時間裡,依舊是我們兩個人的包場。
很想伸過手去抓住你的手,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。
因為我發現,自己左手拿著可樂,右手拿著苞米花。


而我實在沒找到可以放下它們的地方。
還是那家餐廳,還是那個位子。
甚至還是那些菜。
原來,你的口味和我一樣,都沒有改變。
唯一改變的是,我不再會往你的碗裡夾菜。
因為我早上沒有吃飯,肚子的確很餓。
而當我吃飽了準備給你夾菜時,卻發現你已經在重新往自己嘴上抹口紅了。
這是你第一次來我家吧,我想應該是。
原來你早就說過要來我家玩的,只是沒想過會等待這麼長的時間。
我們靠在沙發上,談起過去。
你的頭離我的肩膀實在太近了,只要我一扭頭,就會不小心親到你的臉。
其實我已經偷偷地打算過,就這樣裝做不經意地扭過頭去。
可是我沒有。
不是我不敢,只是我突然發現,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,不小心得了落枕。

終於你還是忍不住了,你死死的把我抱住。
我感覺到你的舌頭伸進了我的嘴巴,我感覺到我們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。
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。其實,這也一直是我想要的。
可是這個時候,我突然打了一個無比響亮的噴嚏。
於是所有的火焰都被這個清脆的噴嚏吹跑了。
其實我真的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讓一個噴嚏來破壞氣氛。
可是沒辦法,我的感冒還沒有好,而在這種天氣裡光著身子實在容易加重病情。
你要走了,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。
後天的飛機,將帶著你去到那個遙遠的國度。
我們在同一天裡相逢,然後再次離別。
我沒有問你是幾點的航班,也告訴你我的電話。
不是我不想說,只是在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
送你上計程車時,我從口袋裡摸到了一串石頭。
沒什麼可以留做紀念的,這個送給你吧。我對你這樣說。
你沒有說話,看了看我,轉身上了車。
車子啟動的時候,我沒有目送你離開。
不是我怕會難過,只是因為吃飯的時候水喝的太多,我迫切的需要一個沒有人的角落。
晚上,收到你的短信。
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找來的我的電話號碼。
你說:我從家裡也找到了我的那串幸運石,和你的這串放在了一起。
幸運石?我突然想起那串在口袋裡放了有三年的石頭。
他們本來就是一對,現在終於可以在一起了。我說。
恩,只是感覺有些傷感。你說。
呵呵,回憶起過去本來就是件令人傷感的事情。我說。
如果回憶會讓你不快樂,不如忘掉它。
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。我說。
恩。你回答到。
再見。
再見。
我在機場跑道的鐵絲網後面站了整整一天。
我看著飛機一架架起飛,飛向一個個我到達不了的地方。
有一架是你的飛機。
你終於可以去實現你自己的夢想了。我想。
天空很藍,藍的有些耀眼。
所以我只有閉上眼睛。
卻在這一刻,感覺到落在臉上的水滴。
原來,再晴朗的天空,也會下雨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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