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畸戀


淅淅瀝瀝的,雨沒完沒了的下著,心情也隨著太陽的消失而變的陰沉起來。沒有撐傘,我就這樣走進了雨中。雨水透過我的衣衫,延著我的皮膚輕輕的滑下,涼涼的。心好象一下子也被滲進去的雨水給打濕了,一種微微的酸意從心裡一直蔓延到鼻間。
送她的那一天也下著這樣的雨。
在嗩呐聲中,我看見幾個人把她的棺木抬上了車,我靜靜的站在不遠處,腦子裡空空的,完全不能思想。
車子緩緩的開動時,她的媽媽從靈堂中跑了出來,紅腫的雙眼中寫滿了悲痛。看到我時,她一下子撲到我的面前,大聲的嚷著:“你開心了?你現在開心了吧?都是你害了我家星星,
你還有臉來?……”我仍是安靜的站著,眼睛呆呆的看著這個跟星星張的如此神似的女人。水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著,我也分不清那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。“你不要這樣,人家小曼又沒有錯。”星星的爸爸一把拖過她捶打在我身上的雙手,把她的頭按在他的胸前。“哇”的一聲,她又開始哭喊起來。
忘了我那樣站了多久,只記得四月的細雨沁入皮膚時是一種刺骨的痛。
星星是我很好的朋友,我們是在高中的時候相識的。
我一直是個少言寡語的人,同學都在背後指點的說我是怎麼樣的冷傲,我冷冷的一笑,仍是我行我素的走自己的路。
星星話也不多,她坐在我的鄰桌,但是由於我們都很少交流,
一直都保持著一種淡淡的情誼。
直至那一次,我們才開始慢慢的親近起來。
那是高二的一個冬天,那天下午都是自修課。我用筆盒壓著書本,把手攏在大衣的袖子中,雙手不停的揉搓著一個日本產的暖手袋(依稀記得好象是什麼兔牌的)。教室裡靜靜的,忽然聽到一聲輕輕的呻吟聲。我轉過頭一看,星星趴在桌上,手中的拳頭握的緊緊的,似乎很痛苦的樣子。
“怎麼了?”我拍拍她的肩問到。
“我來那個了。”她抬起那張慘白的臉,壓低聲音說道。
我把袖中的暖手袋塞到她手上:“用熱的敷一下會好一點的。”
她把暖手袋塞入大衣內,沖我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:“作女人,真麻煩。”
……
漸漸的,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。
一起騎單車上下學,
一起在學校裡吃飯,一起去爬山、散步,幾乎可以用形影不離,如漆似膠來形容我們的關係。
星星姓龔,我總是開玩笑的叫她“老公”。
每次我這麼叫她時,她總是用手輕輕的拍拍我的臉,說:“你這惹人的小妮子。”
偶爾她家父母不在的時候,她總是叫我去跟她作伴。晚上她總是在背後摟著我的腰,把臉靠在我的背上,說:“這麼溫暖的地方,我一定要把它留在身邊。”我轉過身子,用手咯吱著她的腰,笑著說:“那你把我娶回家吧。”然後,我們兩個人總是抱著笑成一團。
高中畢業時,我們到了兩個不同的城市。
每個星期她會來信告訴我她的近況,以及她那綿綿不絕的思念之情。
我一直沒有想過她會有什麼跟我不一樣的想法,
雖然我知道她痛恨自己是個女人,因為每個月的月事總是讓她欲死不能。我總是以為她只是把我單純的當成一個好姐妹,當成一個感情的依靠。
大一的那個暑假,一些中學的同學說要聚一下,我們便一起去了。席間,星星喝了不少的酒,回家的時候,她一直抱著我,哭著問我:“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離開我,你還是會在我身邊?”我擁緊她,用手抹去她臉上的淚,“傻丫頭,我們是好姐妹啊!”她別過臉來,她的唇貼近我的手心,我感覺到她輕輕努了努嘴,我“唰”的一下子就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大學三年很快就過去了,星星依然是每個星期一封信,信裡依然是熱情洋溢,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她對我的思念。
在大學裡,我認識了一個很好的男孩子,
每次我跟星星談起他的時候,星星總是不高興的扯開話題。漸漸的,我也就少在她面前再提起他了。
我們依然象以前一樣嘻笑打鬧。
日子過的飛快,一晃畢業也一年了,經過我和男友的商量,我們決定把我們的婚事早點定下來。
我把這事告訴了星星。星星說:“我幫你選婚紗吧?”
婚禮訂在四月十二號,星星是我的伴娘,初步安排是那天中午男友家的車從他家那邊開過來接我(因為我們不在一個城市,開車三個多小時路程),我在家這邊陪親戚朋友吃了飯以後就正式嫁過去了。
我的心一直都象飛在雲裡霧裡似的。
四月十一號
“小曼,你的婚紗我幫你拿來了,快過來拿,我要先睹為快。”星星在電話那頭說著,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。

我匆匆的趕到星星的家。星星畢業後分在一家行政機關,機關裡給她分了一套住房。星星把它按照我的意思佈置了一下,曾讓我欣喜了好長一段時間。
當我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鏡子前時,星星一下子愣住了,我也被鏡中的自己給迷住了,難怪人們都說作新娘的時候是最漂亮的時候。
不知什麼時候星星從廚房裡端出一碗湯來,“來來,唱碗湯吧,這一下嫁的那麼遠,想再喝一次我煲的湯都難了。”
“我換了衣服再喝吧。”
“怕弄髒啊?你以為你是小孩子啊?要不要圍兜啊?”星星笑著說。
“去去去,看我不扁你。”我白了她一眼,端起碗,一口氣就把它喝光了。
“小曼,你真的很漂亮。”星星拉著我的手坐到沙發上。
我靠著她的肩,想著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,視線越來越模糊。朦朧中,我聽到星星說:“小曼,我真的很愛你,你怎麼就看不出來呢?既然我得不到你,我也不可以讓別人得到你,你等我,我就來陪你……”
我飄啊飄啊,一直住前飄,一朵朵白雲在我身邊飄過,蝴蝶圍繞著我轉著圈圈……
白色的床,白色的窗簾,一切都是白色的。
“我怎麼在醫院裡?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啊?這幾天好累,我試婚紗試著試著就睡著了。”我掀開被子就要下床,“星星呢?我們應該去飯店了。”
媽媽一把摟著我,哭了起來:“你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!嚇死我了。”
……
後來,我在媽媽的手裡拿回了我那件沾滿星星鮮血的婚紗,裙擺上一朵一朵的,象極了開的正豔的玫瑰。
醫生說,他們接到120急救電話趕過去時,星星緊緊的抱著我躺在沙發上,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笑容。血染紅了沙發,也染紅了那純白色的電話。
星星最終因失血過多不治而亡。
而我經過洗胃,及時的搶救過來。
雨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我抬起頭,對著灰濛濛的天空問道:“星星,是你來看我了嗎?”一串雨珠從眼角滑落下來,溫溫的,鹹鹹的。
視線越來越模糊。朦朧中,我聽到星星說:“小曼,我真的很愛你,你怎麼就看不出來呢?既然我得不到你,我也不可以讓別人得到你,你等我,我就來陪你……”
我飄啊飄啊,一直住前飄,一朵朵白雲在我身邊飄過,蝴蝶圍繞著我轉著圈圈……
白色的床,白色的窗簾,一切都是白色的。
“我怎麼在醫院裡?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啊?這幾天好累,我試婚紗試著試著就睡著了。”我掀開被子就要下床,“星星呢?我們應該去飯店了。”
媽媽一把摟著我,哭了起來:“你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!嚇死我了。”
……
後來,我在媽媽的手裡拿回了我那件沾滿星星鮮血的婚紗,裙擺上一朵一朵的,象極了開的正豔的玫瑰。
醫生說,他們接到120急救電話趕過去時,星星緊緊的抱著我躺在沙發上,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笑容。血染紅了沙發,也染紅了那純白色的電話。
星星最終因失血過多不治而亡。
而我經過洗胃,及時的搶救過來。
雨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我抬起頭,對著灰濛濛的天空問道:“星星,是你來看我了嗎?”一串雨珠從眼角滑落下來,溫溫的,鹹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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