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靈的港灣

婆婆明天就要嫁人啦你咋辦

 

□於菲菲

1 婆婆談了戀愛

晚上,剛躺下,聽見老公吞吞吐吐地說,

媽今天跟我說,談了個老伴兒,有一段時間了……

已經有些困了,聽了他的話,立刻精神起來,真的?

他瞪了我一眼,你那麼興奮幹嘛?

我趕緊掩飾,不是,我是替媽高興。

有什麼可高興的?她都快六十歲了,跟著咱們過不挺好?說完,老公臥倒,用被子蒙上了頭,還不忘叮囑我,關燈。

黑暗中,我依然有些小興奮,心裡的小算盤珠子撥得飛快,她要是找到意中人嫁了,家裡,就是我和老公的兩人世界了。

老公是她唯一的兒子,幾年前,老公的父親因病去世,她自然要和兒子一起生活。這點,我能夠接受,只是不那麼情願,因為和她,從最初見面開始就不是那麼融洽。

記得老公第一次領我回家,毫不誇張,她的態度,是極其不友善的。當然,一切是不動聲色的。比如,那天她看我,臉上帶著微笑,但目光卻是投向了我腳上足足六寸高的高跟鞋。然後,她的唇角就輕輕一挑。

吃飯時,話說得客氣而溫和,不知道北方的飯菜合不合你胃口?很明顯,是對我南方人的身份不太滿意。

後來見面,即使一同在廚房裡,她也不忘挑剔我一番:哎呀,番茄要剝皮的,青菜要用清水泡半個小時,菜裡少放糖,陽陽(老公的乳名)不愛吃甜……

終於忍到做了她的兒媳,住到了一起。每天早晚面對,挑剔的理由也更多起來……這樣的日子,就算有老公的百般呵護,我也是委屈的。

常常想著什麼時候能分開住,讓我過上自由美好的二人世界。現在,機會來了。

2 約會的電話

靜靜地過了兩天,終於第三天下午,老公有應酬,家裡,只剩了我和她。她明顯有些走神,吃飯心不在焉。然後,電話響。她立刻站起來,接起了電話,小聲說,怎麼現在才打來……好,你先等著,我吃完飯去……

掛了電話,她吃飯速度明顯加快,我裝作隨意地問,媽,有事啊?

哦,沒什麼事兒,出去活動活動,說完,

丟了碗進了臥室,好半天才出來,拿了那件她最喜歡的黑色玫紅色相間的絲巾,俐落地系上。

我陪她走到鏡子面前,她面露喜色,又有些猶豫,是不是太豔了?

不豔不豔,媽您這麼年輕什麼顏色都能穿,多好看啊!

千穿萬穿馬屁不穿。她歡喜地出了門,第一次溫情地叮囑我一句,洗碗記得戴手套啊,清潔劑傷手的。

我答應著,關上門後,感覺臉竟然發燙。

她九點多才回來,掩飾不住滿臉歡喜,

我乘機湊過去,媽,是不是約會去了呀?

她嚇了一跳,看我不像是惡意,才猶豫著說,這把年紀了約什麼會啊,就是與老同學去看了場電影……對了,你別跟陽陽說,他知道了會不高興。

他敢!我瞪起眼睛,媽,這事兒他要是為難你,我修理他。第一次我理直氣壯地在她面前說她的兒子,也是第一次,她竟然沒有生氣,倒歎了口氣,菲菲,你說媽是不是……

我打斷她,媽,你還年輕呢,爸去世這麼多年了,你要是碰到合適的,我們一定會支持你!她抬起頭看著我,是那種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眼神,有些不安,有一點歉意,還有一些依賴,讓我不由心跳加快。好在這時老公回家了。

趴到床上,和他說起婆婆的事情。他眉頭一皺,我還是不想……

別那麼自私好不好?我不給他反對的機會,媽自己過了這幾年容易嗎?就算她80歲了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啊,不許你反對!

他瞪大眼睛,於菲菲,什麼時候你對媽這麼好了?

我一慌,辯駁:不管好不好我都要講道理。生怕他看穿我的心思。

終於,在我軟硬兼施下,他同意了讓她把那個男人帶回家來。

3 氣度不凡的老頭

我像個最賢慧的媳婦一樣把家收拾得乾乾淨淨,拿出幫她挑選的套裙遞給她催她去換,然後挽著袖子進了廚房。只要能順利把她嫁出去,做什麼我都願意。

飯上桌了,客人也到了。氣度不凡的老頭,戴著眼鏡,有幾分書卷氣,和婆婆很般配。對我們的熱情,他有些意外,說話都結巴起來。

我只管當好最稱職的主人,不停給他夾菜。那男人,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,最後竟然對她說,你命好啊,娶個這麼好的媳婦……

是啊,菲菲懂事又孝順。她也順口誇我,然後拍拍我的手,快吃吧菲菲。

一時間,我有受寵若驚的錯覺。

那頓飯,吃得一場圓滿。之後,他們的進展也明顯順利……過了四個月,她終於將婚事提到了桌面上。她說,那個伯伯自己有套房子,如果結婚,她會搬出去。

我強壓著內心的喜悅,嘴上卻竭力表達自己對她的留戀。

4 婚前起風波

事情卻沒有我想像的順利。老伯的兒子不願父親再婚,說婆婆是圖他爸爸的房子,還說了些難聽的話,人都老了,結婚有那麼重要嗎,兩個人就這樣在一起不就得了……

我知道後頓時來氣了,不顧她的阻攔,要了他兒子的地址就找了過去。

三十來歲的男人,虎背熊腰,弄明白我的身份後不屑一顧。我毫不示弱,義正詞嚴地對他說,放心,我媽不會要你們家房子,為人兒女的也不要太自私……早晚,那房子是你的,我給你寫個保證。然後把我的律師證拍到了桌上。

我凱旋而歸,回家對鬱悶的婆婆說,媽,你們放心結婚,他不敢刁難你們的,以後也不會。

她有些不敢相信,但是伯伯的電話,讓她終於相信了我說的是千真萬確。一時間,她只是握住我的手,竟沒有說出話來。

我的心,莫名一酸。

晚上,要睡下的時候,她敲門進來,手裡拿著個首飾盒:菲菲,這是你姥姥留給我的,媽用不著,早就想送給你了。

我知道,這可是她的寶貝玉鐲,祖傳的,很貴重。沒想到我在計畫讓她離開的時候,她把它交到了我手中。不知怎麼的,忽然之間,我的眼淚沖出了眼眶,喊了一聲媽,立刻哽咽了。

她小心地取出玉鐲戴到了我手上。以前媽有什麼不對的,你擔待。

我再也忍不住了,抱住她哭了。

她撫摸著我的頭髮說:哭什麼傻孩子,媽以後經常回來,你們可以天天去吃飯,咱們永遠都是一家人。

婆婆終於嫁了。只是像她說的那樣,在她出嫁後,我們每天都會去她家吃飯。如果老公沒空,我就自己去,然後,陪她散步,聊天。那個社區很多人,以為我是她女兒。問她,她並不否認,然後看著我幸福地笑。

我承認那一刻,我的內心,有同樣的幸福。

你要是碰到合適的,我們一定會支持你!她抬起頭看著我,是那種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眼神,有些不安,有一點歉意,還有一些依賴,讓我不由心跳加快。好在這時老公回家了。

趴到床上,和他說起婆婆的事情。他眉頭一皺,我還是不想……

別那麼自私好不好?我不給他反對的機會,媽自己過了這幾年容易嗎?就算她80歲了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啊,不許你反對!

他瞪大眼睛,於菲菲,什麼時候你對媽這麼好了?

我一慌,辯駁:不管好不好我都要講道理。生怕他看穿我的心思。

終於,在我軟硬兼施下,他同意了讓她把那個男人帶回家來。

3 氣度不凡的老頭

我像個最賢慧的媳婦一樣把家收拾得乾乾淨淨,拿出幫她挑選的套裙遞給她催她去換,然後挽著袖子進了廚房。只要能順利把她嫁出去,做什麼我都願意。

飯上桌了,客人也到了。氣度不凡的老頭,戴著眼鏡,有幾分書卷氣,和婆婆很般配。對我們的熱情,他有些意外,說話都結巴起來。

我只管當好最稱職的主人,不停給他夾菜。那男人,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,最後竟然對她說,你命好啊,娶個這麼好的媳婦……

是啊,菲菲懂事又孝順。她也順口誇我,然後拍拍我的手,快吃吧菲菲。

一時間,我有受寵若驚的錯覺。

那頓飯,吃得一場圓滿。之後,他們的進展也明顯順利……過了四個月,她終於將婚事提到了桌面上。她說,那個伯伯自己有套房子,如果結婚,她會搬出去。

我強壓著內心的喜悅,嘴上卻竭力表達自己對她的留戀。

4 婚前起風波

事情卻沒有我想像的順利。老伯的兒子不願父親再婚,說婆婆是圖他爸爸的房子,還說了些難聽的話,人都老了,結婚有那麼重要嗎,兩個人就這樣在一起不就得了……

我知道後頓時來氣了,不顧她的阻攔,要了他兒子的地址就找了過去。

三十來歲的男人,虎背熊腰,弄明白我的身份後不屑一顧。我毫不示弱,義正詞嚴地對他說,放心,我媽不會要你們家房子,為人兒女的也不要太自私……早晚,那房子是你的,我給你寫個保證。然後把我的律師證拍到了桌上。

我凱旋而歸,回家對鬱悶的婆婆說,媽,你們放心結婚,他不敢刁難你們的,以後也不會。

她有些不敢相信,但是伯伯的電話,讓她終於相信了我說的是千真萬確。一時間,她只是握住我的手,竟沒有說出話來。

我的心,莫名一酸。

晚上,要睡下的時候,她敲門進來,手裡拿著個首飾盒:菲菲,這是你姥姥留給我的,媽用不著,早就想送給你了。

我知道,這可是她的寶貝玉鐲,祖傳的,很貴重。沒想到我在計畫讓她離開的時候,她把它交到了我手中。不知怎麼的,忽然之間,我的眼淚沖出了眼眶,喊了一聲媽,立刻哽咽了。

她小心地取出玉鐲戴到了我手上。以前媽有什麼不對的,你擔待。

我再也忍不住了,抱住她哭了。

她撫摸著我的頭髮說:哭什麼傻孩子,媽以後經常回來,你們可以天天去吃飯,咱們永遠都是一家人。

婆婆終於嫁了。只是像她說的那樣,在她出嫁後,我們每天都會去她家吃飯。如果老公沒空,我就自己去,然後,陪她散步,聊天。那個社區很多人,以為我是她女兒。問她,她並不否認,然後看著我幸福地笑。

我承認那一刻,我的內心,有同樣的幸福。